電動汽車起火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了，至少對于特斯拉來說是這樣。但近日，現(xiàn)代汽車、通用、福特、寶馬等多家主流車企也相繼曝出電動汽車起火或因有起火隱患而密集召回的消息，引起了業(yè)內的高度關注。隨著全球汽車產業(yè)逐步向電動化轉型，電動汽車市場在蓬勃發(fā)展的同時，也開始出現(xiàn)數(shù)萬輛規(guī)模的召回，而起火隱患作為電動汽車發(fā)展的安全瓶頸之一，也愈發(fā)顯露出來。

多家主流車企電動車起火

提起電動汽車起火，業(yè)內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特斯拉，近年來，特斯拉旗下車型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多起碰撞起火事故，例如2018年一輛特斯拉Model X在加州高速公路上發(fā)生碰撞事故后爆燃，車上駕駛員重傷，送往醫(yī)院后不治身亡。

而今，隨著主流車企爭相向電動化轉型，越來越多的電動車型出現(xiàn)在市場上，電動汽車起火的新聞也隔三差五見諸報端。近日，現(xiàn)代汽車宣布將在韓國召回2.5萬輛Kona電動汽車，召回原因是車輛存在起火隱患，而在美國、加拿大售出的1.1萬輛Kona也需回原廠檢測。據(jù)了解，該車自2018年4月上市以來，在全球共售出10.7萬輛，卻已發(fā)生了16起起火事故，事發(fā)地包括加拿大、美國、奧地利。最近兩起火災發(fā)生在韓國，都是車輛在充電時突然自燃，引發(fā)了韓國民眾的廣泛擔憂。韓國汽車召回中心已經(jīng)接到了130多起關于Kona電動汽車的投訴，其中8成問題涉及到電池組件。韓國民眾也對Kona的安全性表示質疑，要求政府盡快調查出真相。

無獨有偶，10月14日，美國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在接到通用汽車所通報的3起雪佛蘭Bolt電動汽車起火事故后，開始對2017年至2020年間所生產的77842輛Bolt電動汽車展開調查。據(jù)了解，這3起起火事故，事發(fā)時車輛均停在停車位，且起火點都在后座，受損最嚴重的區(qū)域集中在電池艙周圍，并從后座下方蔓延到車內。對此，通用汽車發(fā)言人丹·弗洛雷斯表示：“我們產品的安全性是整個通用汽車團隊的最高優(yōu)先級。我們正在配合NHTSA的調查，我們自己也在對這些投訴進行調查。”NHTSA需要在調查、匯總、評估后，再決定是否應該結案或提出召回要求。

至于同為美國車企的福特，日前也因擔憂起火風險宣布將Escape插電式混合動力車的上市時間推遲到2021年。據(jù)了解，在歐洲發(fā)生的7起福特Kuga插電式混合動力車起火事故，導致2萬輛Kuga被召回，而Escape與Kuga共享許多零部件，其中包括電池和電機。因Kuga起火原因還未調查出結果，福特“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決定將Escape在美國的上市時間由今年夏季推遲至明年。目前，福特在歐洲暫停了Kuga的銷售，并建議車主不要給車輛充電，即將車輛僅作為混合動力車使用，直到解決這一問題為止。為此福特還延長了Kuga的保修期，并為相關車主發(fā)放汽油卡作為補償。

寶馬也因擔憂起火風險，對2.67萬輛插電式混合動力車進行召回或停售。據(jù)外媒報道，由于電芯在生產過程中滲入了雜質，導致寶馬多款插電式混動車電池充滿電時，可能存在起火風險。基于此，寶馬發(fā)起了全球召回，涉及車型包括X系和3系、5系、7系，以及MINI品牌的Countryman等。寶馬還要求顧客暫時不要給車輛充電。

電池供應商成眾矢之的

鑒于動力電池是電動汽車的重要部件，在電動汽車發(fā)生起火事故后，正式調查結果發(fā)布前，人們的目光會習慣性地聚焦于電池，發(fā)生在現(xiàn)代、通用、寶馬等身上的一系列電動汽車起火事故也不例外。當然，這對于電池廠商來說并不是好消息，尤其是近期密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故，使得作為供應商的LG化學、三星SDI等成為眾矢之的。

目前，韓國國土交通部正在對最近的兩起起火事故進行調查，初步認為Kona的動力電池存在制造缺陷，隔離膜可能有瑕疵，導致電池內部短路從而引發(fā)火災。此前，韓國國立科學調查研究院對去年多起Kona起火事故調查，也認為是電池內部故障引發(fā)火災。Kona的電池由LG化學負責制造，而電池組的組裝由LG化學與現(xiàn)代汽車的合資公司完成。為此，LG化學強調，起火的確切原因尚未確定，不該草率地把錯誤歸咎于電池。

不過，同樣發(fā)生起火事故的通用Bolt電動汽車，使用的電池也來自LG化學。雖然目前NHTSA并未指出電池就是直接的起火原因，卻也提到起火處在電池部位，暗示火災可能與電池有關，引發(fā)外界猜測。另外，今年2月，美國一輛保時捷純電動跑車Taycan也在自家車庫起火，而Taycan的電芯供應商也是LG化學。雖然起火原因還在等待最終調查結果公布，但這么多巧合事件集中發(fā)生，還是令人擔心。如果真的是電池存在缺陷，那很容易引發(fā)類似于高田氣囊的連鎖反應。

今年上半年，LG化學已經(jīng)取代寧德時代，成為全球裝機量最高的動力電池供應商。除了上述提到的現(xiàn)代Kona、通用Bolt外，雷諾Zoe、奧迪e-tron等暢銷車型的電池供應商也是LG化學。

至于寶馬旗下的電動車型，主要采用的則是另一家韓國電池廠商三星SDI的電池。與LG化學一樣，三星SDI的裝機量也在全球疫情的背景下迅速增長。對于寶馬的召回，三星SDI相關人員表示，雖然該公司所生產的電芯有被用于問題車型，但還不能確定起火事故是由電芯導致的。

高能量密度與安全如何兼得

當然，無論起火原因是否在于電池，現(xiàn)代、寶馬等車企能果斷發(fā)出召回，仍是負責且有勇氣的做法。現(xiàn)代汽車計劃對涉及召回的車輛進行檢查，并進行軟件升級和電池更換。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電動汽車起火事故和召回事件的增加，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電動汽車市場發(fā)展到一定量級的體現(xiàn)。“最近，電動汽車起火事故頻發(fā)，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近幾年來大量電動車型上市，電動汽車銷量猛增。也就是說，起火事故增加，最直接的原因是市面上的電動汽車越來越多。”凱恩能源研究顧問公司董事總經(jīng)理山姆·杰夫指出，“在各種因素的推動下，2021年將成為電動汽車銷售的拐點。”該公司預測，隨著各國出臺刺激政策鼓勵消費者購買電動汽車，2021年全球電動汽車銷量將激增，有望首次突破300萬輛。《美國汽車新聞》也統(tǒng)計稱，到2024年在美國上市的電動車型將接近100款。

“汽車制造商首先是安全工程師，其次是性能工程師，所以我希望每家汽車制造商都能非常小心地應對起火事故。”杰夫說。目前，全球各地的車企、電池供應商、科研機構等正在積極摸索電池材料組合的更多可能性，并展開一場制造更便宜、更輕、更強大汽車的競賽。不過，一些分析師警告稱，這可能以犧牲安全為代價。

國泰君安證券駐中國香港分析師托利弗認為：“追求更高的電池能量密度通常意味著需要犧牲安全性，這一問題始終沒有解決。電池供應商希望生產出續(xù)駛里程更長的電動汽車電池，而這正是汽車制造商對他們提出的要求。”

安全仍是電動軍備賽的前提

當前，由松下率先研發(fā)，寧德時代也在批量生產的高鎳NCM 811電池成為電池行業(yè)的“網(wǎng)紅”。而現(xiàn)代Kona采用的也是高鎳NCM622電池，高鎳低鈷方向在提升電池能量密度方面具有明顯優(yōu)勢，但隨著鎳含量的提高，材料的熱穩(wěn)定性下降，會導致安全風險加大。為此，寧德時代做了多種嘗試，其董事長曾毓群在9月底召開的2020世界新能源汽車大會上透露，寧德時代已經(jīng)開發(fā)出不起火只冒煙的電池產品，將于年底在一些車型上使用。

作為電池原材料咨詢公司的基準礦物信息公司首席顧問、特斯拉電池供應鏈團隊前成員維瓦斯·庫馬爾也指出：“電池是在無數(shù)不同的設計、成本、安全和性能因素之間進行優(yōu)化的過程。如果這種因起火而召回的趨勢繼續(xù)下去，將迫使汽車制造商放棄在其他一些方面取得的進展，考慮加大對安全的重視。”

對于整個電動汽車產業(yè)來說，近期發(fā)生的密集召回顯然會影響到電動汽車的推廣和應用。以福特為例，Escape最初預計于今年春季投產，之后因疫情推遲到夏季，而今又因起火隱患再度推遲。至于Kuga，福特發(fā)言人杰伊·沃德不久前透露，福特歐洲公司正努力修復Kuga的電池散熱問題，這可能需要數(shù)月時間。插電式混動車是福特115億美元電動化轉型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而Kuga和Escape的起火隱患，無疑讓福特的電動化戰(zhàn)略陷入被動。